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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十四章:遇見莫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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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?”這位公子慢慢坐下,紳士地問道。

看著他深藏鋒芒的眼神,她內心的氣勢忽然矮了一截,被強大的氣場威逼退卻了,沒錯,他是莫政,那個糖衣炮彈卻令她痛不欲生的男人,前世她雖然是交際花柳夢蝶,卻堅守著自己的底線,唯獨在他面前,她不可自拔地愛上他、付出自己,逐步退出自己的版圖,不知不覺地割讓領土,被他牢牢控制,進入他設置好的圈套不斷浮沈。他不是一開始就令人生厭、暴露野心的人,甚至他看起來那麽完美、那麽紳士,華麗的背後卻蘊藏著分分鐘令人窒息的可怕深淵。

“我是珍兒。”雖然她多次在心裏暗示自己要強大,不畏懼任何敵人,但見到他卻又開始退縮,不行,不能從一開始就輸,她繼續裝作強勢、拿出交際花的周旋味兒,說道:“您好,您是?”

“啊,你就是鼎鼎大名的珍兒小姐?幸會幸會。至於我嘛,只是一個不出名的政客,你一定不知道。”他一筆帶過。

“我知道,你父親是莫劍宏,你是未來政界的接班人。”珍兒笑道。

“想不到珍兒小姐不僅歌唱得好、戲演得好,見識還廣,佩服佩服。”莫政的笑聲裏帶著犀利,仿佛早就看穿了別人,就像前世一樣,她在他面前就像是透明的,如今聽到他這個笑聲,依然會覺得毛骨悚然。

她仔細回憶,想起自己曾經是個懷有身孕的母親,那個孩子就是他的。

她永遠忘不了這個風度翩翩的官二代是如何道貌岸然的,他臉上永遠洋溢著笑容,讓人覺得很溫暖,但等到這種笑容的毒深入到內心時,才發現它無比寒冷。

他曾經對她的關懷備至、不遺餘力的力捧,然而這些都不是愛的證明,他不吃醋於她的各種花邊新聞,也並不是寬容,而是不愛的證據。

記憶中的那天,天空下著小雨,她的心裏也是濕漉漉地忐忑,踏進莫政宅府的那一步至今還如刀割般剜心疼痛。她興致勃勃又略有擔心地說著自己懷孕的事實,本以為他會露出期待的笑容、彎下腰貼著她的肚臍傾聽愛情結晶的心跳,沒想到他竟換了一副不認識的嘴臉,溫柔的目光綻開一道黑色溝壑,嘴角的似笑非笑變為眉頭的愁容凝重,將她的滿心喜悅包圍和吞噬。

“這……是我的?”他意味深長地說道,帶有一絲不悅和被欺瞞的疑慮。

“當然了。”她心底目的信任、一絲絲夾雜著擔憂的喜悅,突然觸到了最不想觸碰的絕望,化成斷線的眼淚,碎作一地覆水難收。

莫政見她眼淚刷刷地掉,場面太過難看,趕緊拉著她到房間裏,關上門,轉過身換了一副心疼的表情,緊緊抱住她,眼中含著絕非喜悅的淚水,用帶著商量乞求的語氣說道:“你知道嗎?我聽到這個消息時,我內心興奮極了,剛才在外面,只是不方便表現而已,你別誤會。”

她擦了擦眼淚,擡頭望著他驟變的臉,忍不住只能相信:“我就知道你不會……”

他突然用手指抵住她的嘴唇:“當然不會,我是那種人嗎?不過兩情若是久長時,又豈在朝朝暮暮?”

她看著他反覆無常的表情,心中又咯噔一下:“你的意思是?”

他立刻撫摸她的背,安撫她的情緒:“別瞎想,我珍愛你,當然更珍愛我們的孩子。”

她疑惑地看著他,並未露出他期待的笑容,反而滿腹疑慮,不知道城府高深的他又要說出什麽駭人聽聞的話。

他繼續安撫:“這麽多年來,我身邊女人換了多少,唯獨你是唯一,難道還不夠日久見人心嗎?”

她只能惶恐地點點頭,半信半疑地將頭埋進他的懷裏,尋求一絲溫暖,卻愈加寒冷。

他若有所思地撫摸著她的頭發:“但是你也知道我爸他……”

她知道下文一定刺耳、嚴峻,不敢再聽,推開他,捂住耳朵。

他摁住她的肩膀,眼裏含著虛假的淚水:“聽我說,如果你執意要奉子成婚,肯定會逼死我們的未來。”

她絕望的淚水又奪眶而出:“難道要我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?”

他頓了頓,沒有說話,她繼續哭泣:“你說過你不會對我殘忍的。”

他安撫道:“我對你,與別人不同,我要你生下我們的孩子。”

她眼裏閃著淚光,突然抱有一絲希望:“那我未婚生子?”

他嘆氣:“所以我為你想了個萬全之策。”

她瞪著大大的眼睛望著他,懵懂而無知,他蹦出的話卻猶如針刺:“聽我說,你現在不是正好和柯遠喬傳緋聞嗎?而他也對你有意……”

她插嘴,不忍再聽:“你的意思是?”

他點頭:“沒錯,眼前只能這樣,你和他結婚,有百利無一害,生下我們的孩子,名正言順地撫養,又不影響你的事業。”

她用鄙夷的眼光看著他,有一股想扇他巴掌的沖動湧上心頭,但是被她的理智擋了回去。

他意識到她的憤怒,一把抱住她,湊近她的耳邊:“夢蝶,聽我說……”

她一把推開他,狠狠白了他一眼,斬釘截鐵地說:“我不像你這麽殘忍,我絕不會親手扼殺無辜的生命。”便義無反顧地走了。

他對著她的背影,又恨又氣又不敢強硬地說:“你生下他才是對無辜生命的不負責。”

外面雨下大了,她不顧冰冷,沖進雨裏,已經分不清流在臉上的是雨滴還是淚滴。然而她不甘心,這幾年在耀輝公司為他賺了這麽多錢、又秘密相戀這麽多年,付諸了所有的青春,他們的關系早不是一句話能扯清的,現在突然要從心底抽掉他,很難。

想到這裏,珍兒眼角沁出一滴淚水,又摸了摸自己的腹部,那個孩子確實是沒了,愛也確實隨之消逝了,但恨呢?似乎並沒有一筆勾銷。

“你怎麽了?是不是這裏太烏煙瘴氣了,熏的?”莫政紳士地遞上紙巾,微笑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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